美国作家F·S·菲茨杰拉尔德对此有一段精辟的论述,他认为:“所谓一流的智慧,是指同时具备两种互相对立的思维方式,并能使其正常发挥作用的能力。”这也就是说,同时让两种完全相反的思维方式合而为一,并能根据不同的情况加以灵活运用的智慧,才是称得上超人的智慧。
“谁如果只知道一种宗教,他对宗教就一无所知”。哲学家马克斯·缪勒(Fredrich Max Muller 1823-1900)的著名论断,是对稻盛和夫所醉心的哲学之更为精准的概括。这句话的含义既丰富又深刻,后来被浓缩为“只知其一,一无所知”。其哲学上的内涵,就更精辟和更具理性了。
那些看上去对立的两极,矛盾的思维,正是一个事物相互依存的两面在人们思维中的折射。一个人不可能两次踏入同一条河流,客观事物瞬息万变。换了场合就不合用。只知道一种思维的人,就是不会思维。只知其一,不知其二,就没法对事务有个整体的认识,也不可能在恰当的时候,调整不同的选择。真可谓“一阴一阳谓之道”。此乃万物之纲纪,变化之父母,生杀之本始。一个好的经营者,就要善于使两个极端不停地相互转化。
比如,胆大好胜与谨小慎微,反映了人的不同心性。通常胆大好胜的人多能做出一些大事,因为他们的积极主动,一开始往往很顺利,但最后也可能遭到惨重的失败;相反,只是一味谦逊,胆小怕事的人,永远也得不到成果。而这两种心性的人如果有某种搭配,就会成就不少的事情。同理,这也是同一个人心性的两种极端表现。如果这个人以谨小慎微为性格主调,则可以适当注意增加胆大好胜的秉性,以有利于事情的成功。反之亦然。
稻盛和夫依据做技术研发的特点,更看好谨小慎微的人。大胆好胜的人研制出的产品潦草粗糟,谨小慎微的人研究出的产品又处处缺乏自信。从经验看,锻炼那些谨小慎微的人使他们胆大起来,成功的概率要大。看来,谨小慎微的国民性格更适应制造业文化。只要让他们大胆起来,就可以创造出令人称奇的业绩。而反过来却很难做到。一个组织或一个人,都具备两个极端资质,难点在于如何达到和保持平衡。
用将来进行时界定能力
京瓷是克服许许多多技术上的难题才有今天这个局面。其秘诀在于,即使按当时技术水准根本无力完成的订单也要接受,勇于向困难挑战,终能获得成功。受客户委托时,“要用将来的眼光来估量自己的能力”,并把这一点提升为京瓷的经营法则。
接现有能力无法完成的订单,满足客户“不合实际的要求”,需要一点孤注一掷的魄力。因为这样的新品开发只有2个月、3个月或6个月的期限。如果开发失败并不是说声对不起就可以打发客户的。它会对客户的生产计划造成巨大影响,让京瓷信誉全失。但也正是这样一次次把京瓷逼上绝路,一次次生存危机的考验,逼迫自己的团队拼命努力,产生出无限的爆发力。借客户订单,设立高目标,并限时达成,不给退路,迫使自己和部下快速而且大幅提高能力。这就是稻盛先生与众不同之处。这就是稻盛“能力要用将来进行时”衡量的理论。
向有价值的事物发动挑战一直是稻盛醉心的事情。能力有过去时、现在时、将来时。将自己过去某时点的能力,同自己现时点的能力作比较,再想一想自己曾做出了怎样的努力,那么就会明白:从现时起,应该如何努力才能在未来某个时点,达到必要的能力水准。谁都可以根据自己现有的能力,判断自己当前能够做什么,不能做什么。现有的能力从来就没有成为稻盛思考的起点。稻盛几十年如一日行使“压强原则”,在危机中打造自己的新能力。
“压强原则”超越国界。任正非与稻盛有着同样的偏好。他带领他的团队,一次次去冲击新产品招标,一次次去接受新的规则和技术标准,在有限的时间里,依靠床垫文化,发奋公关,限时攻克研发任务。这样在市场中,自觉利用压力,每次都抱着不成功便成仁的意志去搞开发,使得华为在巨头林立的通讯行业,找到了立足之地。